阿子/文
经过了一个月比上班还累的收拾整理,最后的决定性时刻终于到了:把泡菜坛子搬去新家(之前专栏写过)。我们俩在家里曾经商量过若干预案,觉得最稳妥的方案应该是有个人抱着它坐在车上,人在坛在。或者是用绳子紧紧捆上,再做一个提手,一路手拎着护送去新家。甚至我们还考虑过用各种柔软的填充物包好,捆在自行车上,骑车带过去。
但事实上到了真正运输的那一天,已经全体人仰马翻。特意留到最后的泡菜坛子依然让我怦然心动,但是脑子已经有点麻木,不想为了它专门跑一趟。打算就在最后一趟把它一并带走好了。
能装十斤水的坛子并没有全装满,但是分量也相当可观。搬家搬到最后,缓冲材料已经接近弹尽粮绝,尽力找了一些,但是也不足以对抗一大罐子泡姜泡大蒜和泡菜水的重量,如果考虑到里面的菌落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,就更加有一种别样的厚重感。脑子里不知何故还停留在抱着坛子,人在坛在的状态,所以最终也没有包得多么隆重,绝对无法与各种生鲜网店的包装相比,事实证明,这是不行的。
叫了一辆运货的车,要抱着坛子爬上最近已经坐得轻车熟路的面包车副驾驶时,突然发现了困难所在,我实在没有那么矫健。这时内心深处一行“来都来了”的大字飘过,和师傅一合计,在蛇皮袋中间想办法固定了一下就上路了。一路上每个减速带都让我的心率手环数字猛跳,总算到了新居楼下。有种隧道尽头微光初现的感觉。
师傅迅猛地接了下一单活,把东西放下就走了。也好,自己把最后的行李搬回新家,充满了仪式感,就好像新郎抱着新娘过门槛。发挥女汉子精神,用物业的小推车搬到第四趟的时候,似乎已经到了可以搬运泡菜坛的吉时,但我并没有看黄历,这只是自己的幻觉。
新家的电梯里还铺着保护的木板,肚子里咣当响的泡菜坛子被推进电梯的时候,还像打招呼一样,咣当响了一声。“叮”,到了,推着小车出去,小车在木板上趔趄了一下,一条腿突然折了,当场侧翻,砰地一声,坛子的肚子瘪了,泡菜汤汩汩流了邻居家一地垫,电梯飞速地跑了,不然估计也能有股陈年泡菜的味道。
太伤心了,抢救的过程里还把自己的手扎了,血和泡菜水一起滴滴答答。收拾了半天,跟队友通报,十几年的泡菜水,完蛋了。怀着一丝侥幸,打开了购买记录,希望能找到十年前买坛子的店,结果我对着搜索出来的结果陷入了沉吟,居然这个坛子是年才买的,也就是说里面的泡菜水严格来说也只有两岁,虽然的确接上了之前十多年的泡菜水。不管怎么说,这个搜索结果让我突然释然了,从头再来的雄心猛地燃起。不过,我吸取的最大的教训,还是在办一件什么事之前,还是不要先写一篇专栏来预告,极有可能会变成不祥之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