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县,芥菜头秋天的时候菜市场卖的非常多,还特别便宜,很多家里都用它来渍咸菜吃。这就是祁县非常著名的“芥辣丝”,做的好的芥辣丝,色泽白净,没有任何污染的痕迹,吃时需小口品尝,如果遇上贪吃的人,一大口入嘴,辣味直冲头顶,穿透鼻腔,七窍皆通,眼泪、鼻涕一起纵横直流,让人哭笑不得。
民间做芥辣丝其实很简单:把芥疙瘩削洗干净,擦成丝,铝锅(记住不能用铁锅)坐火上,倒入平时炒菜的油量,油热后,撒入一撮花椒,随后倒入芥菜丝,并将适量盐一同放入,大火翻炒至热,即可出锅。急速放入陶瓷盆中,盖严密封,放置两三天即可食用。
看似简单的炒做,其中却大有讲究,有的人做出来一点也不辣,有的人做出来颜色发黑?那都是没有掌握制作的窍门:油不可多倒,油多了味就不纯了;一锅不能炒太多,要分开几次炒;千万不能炒软了,一炒软,辣味就会大打折扣;芥辣丝在炒做和出锅后,绝对不能沾铁器,一沾铁器就会变色,看着没食欲;放入盆中后,盖子一定要盖严,轻易不要揭开,以保持其辣味的。
一盆做好的芥辣丝,放在阴凉处,最多可放十来天。吃时,用干净筷子夹出一盘,淋上些山西老陈醋,既可开胃,又可压住其钻鼻子的辛辣味。清口爽脆的芥辣丝是多少祁县人冬季的美食记忆。
每年刚进入冬季,家家户户都有几天忙着储存过冬的蔬菜,把起好的白菜码放在房檐下用麻袋片盖好,葱也一捆一捆扎好储存到南房里,红红的辣椒用毛线串起来挂在院里的枣树上,装了麻袋的胡萝卜放进了窨井,等把一冬天的蔬菜准备妥当,豆豆咸菜也便摆上了餐桌,从初冬到春节的好几个月,豆豆咸菜是家家户户餐桌的必备,主妇的首选,我想豆豆咸菜应该是我们祁县特产,推而广之也只可能是祁县周边地区的特产,因为我从百度上只能查到*豆咸菜,其做法和我们的豆豆咸菜相差甚远,心中竟生出一丝自豪感,由衷得想为我们的老祖宗发明这样的美食点赞。
豆豆咸菜的原料有胡萝卜、土豆、老咸菜(芥菜腌制而成)、*豆、豆腐干、红辣椒、少许瘦肉,蔬菜都是秋季收获过冬用的,价格便宜,来源广泛,还可根据个人喜好以及主妇手边的原料随意增减。做法也非常简单,先把土豆、胡萝卜洗净削皮,切成1厘米见方的丁,焯水至半熟,老咸菜、豆腐干也切成同样大小的丁备用,*豆煮熟,割少许猪肉也切成丁,然后起油锅加花椒大料,爆香葱姜蒜,加肉丁炒熟,把其它原料一股脑儿混入,加盐、料面、酱油调味,翻炒片刻出锅。主妇们往往一做就是一大盆,冬天也不容易坏,一日三餐用小碗舀上即可。做好的豆豆咸菜荤素搭配,从营养角度来看,有淀粉、蛋白质、脂肪、维生素,营养丰富;从色泽来看,*色的豆子和胡萝卜,褐色的豆腐干和老咸菜,红色的肉丁和辣椒丁,白色的土豆,还有绿色的胡萝卜和葱花,煞是好看;从口感上来说,有肉的香味而不腻,土豆酥胡萝卜脆,豆腐干绵软*豆有嚼头,吃到嘴里一股咸香味,让你吃了一口还想再来第二口,虽然夹一筷子只是一颗豆,但你会不厌其烦地继续去夹第二下第三下,感觉越吃越上瘾。尤其是早餐和晚餐,渣渣煮疙瘩刚端下锅,舀上一碗,好半天烫得进不了嘴,但是有了豆豆咸菜,你就不觉得等待是多么难熬了,你先吃个豆子,再吃块胡萝卜,沿着碗沿轻轻抿一小口渣渣,然后继续吃豆子、豆腐干,再端起碗吸溜一口渣渣,你吃得不急不缓,一碗饭下肚感觉特别熨帖,也有那没耐心的,端起豆豆咸菜,往自己碗里拨拉了小半碗,一搅和不冷不热刚刚好。
最温馨的画面是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饭,就着豆豆咸菜,唠着家常,但时不时也有不和谐的画面出现,尤其是家里有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,因为谁光吃豆子不吃胡萝卜,因为谁又多吃了几个豆子也能爆发一场家庭战争……
虽然近年来随着韩国电视剧的热播,韩国泡菜也逐渐上了寻常百姓的餐桌,但我还是独爱传统的具有家乡特色的豆豆咸菜,粗茶淡饭时,它就是我餐桌上的硬菜,好歹有肉啊,山珍海味时,它就是祛除油腻的清淡小零嘴;众人聚会时,它是觥筹交错间的点缀,一人独处时,它教会我自己和自己干杯。悠悠岁月,豆豆咸菜见证着人间冷暖,也看遍了世态炎凉,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,但它什么都不说。